混沌，万象阁。

山门外，一众弟子呆立如泥塑，神色惶惶。

好消息：此次遇袭，并非那藏于暗影的幕后之人出手。

坏消息：同行趁火打劫，已摆出痛打落水狗的架势。

“这可怎么办了……”

万象阁大长老望着天际掠过的几道不怀好意的气息，脸色从最初的跑路惊惶，转为咬牙切齿的愤愤不平。

换做平日，这些同行的龌龊伎俩，根本不值一提。

万象阁能稳坐混沌诸天情报行业龙头之位，底蕴与实力绝非浪得虚名。

可如今，为防备那不知何时会再度发难的幕后之人，阁中大半力量已抽调至各处防线。

就连灵犀女圣的一众追求者，数位成名已久的圣人，也曾纷纷出面帮忙追查线索。

但这一切直到镇岳圣尊被活捉后戛然而止。

幕后之人的实力，已然超出了圣人圈层的预估。

权衡利弊之下，那些本就各怀心思的追求者们，纷纷抽身退去，生怕惹祸上身。

仅有少数圣人选择留下，甚至主动提出要助万象阁对抗幕后之人，却被灵犀女圣断然拒绝。

无他，这些圣人个个狮子大开口。

所谓相助的条件，竟是要万象阁日后俯首称臣，听凭他们驱策。

被幕后之人覆灭，万象阁无非是身死道消。

若让这些豺狼般的圣人插手，染指阁中根基，与被人夺走一切、扫地出门又有何异？在灵犀女圣眼中，这两种结局并无区别，皆是她誓死不能接受的底线！

拒绝容易，可接下来的路，该往何处去？

灵犀女圣立于山门外，蹙起的眉头如远山凝黛，眸中满是化不开的愁绪。

眼下的万象阁，仿佛困在悬崖边缘，只剩两条路可走。

眼下只有两条路。

一、俯首退让，主动让出位置，蛰伏蛰伏，再寻东山再起之机。

让出大部分势力范围，万象阁实力会得到集中，不至于像如今一样首尾不顾。

二、集中力量寻到那幕后之人。

这一切都因幕后之人而起。

只要找到他，劝说他不再将矛头对准万象阁，那么同行的觊觎、阁内的危机，自然会迎刃而解。

只要他不再对万象阁出手，那么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。

可偏偏，那幕后之人行事滴水不漏，从头到尾未曾留下半点痕迹。

灵犀女圣纵然有心找寻，也如无头苍蝇，无从下手。

至于死战，灵犀女圣还没有想过，对方能活捉镇岳圣尊，实力恐怕远在她之上，贸然出手，无异于以卵击石。

“唉……”

一声轻叹，带着难以言喻的疲惫，在山风中消散。

灵犀女圣的目光缓缓扫过下方的弟子们。

他们或面色惨白，或瑟瑟发抖，眼中早已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，只剩下浓浓的惶恐与不安，连一丝战意都寻不到。

见此情景，灵犀女圣的心，如同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，沉到了谷底。

如今的万象阁士气已散，人心已乱。

此刻若是强行一战，别说对抗幕后之人，恐怕连那些趁火打劫的同行都抵挡不住。

退意，如同藤蔓般悄然爬上心头，缠绕着她的理智。

“或许，真的该退一步了。”

灵犀女圣在心中喃喃，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袖，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。

暂且让出庞大的情报网，保存万象阁的火种，待日后摸清幕后之人的底细，积蓄足够的力量，再图东山再起，未必没有翻盘的机会。

这个自欺欺人的念头一旦升起，便如燎原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