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坚固的堡垒,永远都是从内部攻破的。
为了守住南京,他们事先准备的物资,都是按照一年标准储备的。
战争才进行一个多月,哪怕守城消耗比预期更大一些,依旧没有动摇根基。
只要内部不出问题,固守一年半载,根本不是问题。
汉水侯只要还顾忌吃相,就不可能长期按兵不动。
勤王大军一旦抵达,无论北虏是否愿意,都必须集中兵力迎战。
不奢望大获全胜,只要能够僵持下来,北虏就只能撤军。
事实上,这已经高估北虏。
正常情况下,坚持不到那一步,他们的后勤就要出现问题。
江北各府富庶不假,但架不住北虏兵多啊!
指望靠几个府,支撑数十万大军长期战斗,纯粹是在做梦。
江南这边北虏看似高歌猛进,实际上他们的活动空间,一直被压缩在镇江府和应天府两地。
闽浙两省的援军,驻扎在宁国府。
云向文所部撤往了松江府,但防线却部署在苏州府。
正面野战,这些部队不是北虏的对手,但守住城池还是能够做到的。
江南弥布的水网,又碰巧赶上炎热的夏季,让本土作战的虞军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。
北虏分兵出去劫掠,还被守军抓住机会,打了几场漂亮的反击战。
“巡抚衙门这边虽然抓住了几个活口,但这帮家伙一个比一个嘴硬,审问还要一些时间。
昨夜的乱子,据说是五城兵马司最先发现的,或许他们那边已经有了结果。”
庄元嘉皱着眉头回答道。
审问犯人,也是需要时间的。
人都有侥幸心理,涉及到掉脑袋的事,谁也不会一上来就招认。
从平息城中叛乱到现在,还不到一个时辰,审问工作才刚刚展开。
“你们要抓紧时间审问,尽快把乱党揪出来,不能事事都指着别人去干!”
万怀瑾随即敲打道。
五城兵马司虽然同样是朝廷的部队,但控制权却在勋贵们手中。
他们几度想要伸手,都被人家挡了回来。
勋贵系不肯放手,内阁也无能为力。
让他去找不受控制的部队索要情报,这不是专门上眼药嘛!
万一人家不买账,尴尬的可是他这位首辅。
“首辅大人,知府衙门这边抓捕的一名凶手,倒是供述了一个消息。
只是牵扯有些大,下官不知道当不当说。”
一旁的路海之,微微上前说道。
从他眉宇间的紧张神色,可以看出来,在此时开口他承受了巨大的压力。
“若是不当说,那么就别说!”
“作为朝廷命官,难道你忘了自己的职责么?”
万怀瑾没好气的训斥道。
这么明显的向上甩锅,想要用激将法诱使他背锅,纯粹是做梦。
如果这么容易被人糊弄,他也坐不住首辅之位。
皮球再次被踢了回来,一下子把路海之逼到了绝境。
说出来,所有的政治后果,全部需要他自己承担。
想要藏着捏着,又没法回应万怀瑾的质问。
一瞬间路海之就后悔了,早知道事情这么麻烦,就不该掺和此事。
“首辅,据我们抓捕的凶手交代,昨夜的混乱乃是汉水侯一手策划。”
路海之一脸忐忑的说道。
口供都是真的,可切实的证据,一件都没找到。
按照惯例,这种无厘头的口供,根本无法拿到台面上。
怎奈他欠下了舒家的人情,也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