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液压油混着碎肉泼溅,像一桶翻倒的荧光油漆。“全弹幕,三发急速射!”
频道里,龙国坦克连长的中文口令短促冷硬。四辆15式同时右转炮塔,炮口焰在灰雾里拉出四条炽白的隧道。第二轮高爆弹在触须丛中央炸开,冲击波把残余的“缝合塔”骨架掀上半空,碳化硅甲壳碎片像黑雪般簌簌落下。
直升机接连不断的火力压制,也将涌来的猎涎兽潮分割成三股。一只试图从侧后方迂回的猎涎兽被弹道精准命中,触须口器瞬间炸成碎肉,但其喷出的酸液仍溅在直升机起落架上,钛合金表面立刻出现蜂窝状的腐蚀坑。
硝烟与臭氧的混合气味刺得人鼻腔发痛,龙鳞战斗群的钢铁洪流如利刃般切入战场,暂时稳住了岌岌可危的防线。科恩透过铁门上被酸液和弹道撕裂的孔洞,看到广场西侧废墟中,15式坦克的125mm滑膛炮不断怒吼,将试图从地铁通风口和建筑残骸中钻出的猎涎兽撕成碎片。高爆弹的冲击波在狭窄的街巷间回荡,将砖石和血肉一同抛向空中。
然而,胜利的曙光转瞬即逝。
“报告!东侧建筑群发现异常聚集!”坦克连长的通讯频道里响起急促的报告,夹杂着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。科恩顺着声音望去,只见几栋相对完整的公寓楼底层,那些之前被荧光绿液体标记的扇形区域,地面突然像沸腾的开水般剧烈鼓动!柏油路面被顶开,数以十计的猎涎兽如同地鼠般破土而出,它们不再像之前那样狂暴冲锋,而是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同步性,迅速扑向散落在广场边缘的15式坦克侧后方——那里是坦克相对薄弱的发动机舱和负重轮位置。
“它们在绕后!注意侧翼!”连长的警告声刚落,一辆坦克的发动机舱盖就被一只猎涎兽的利爪撕开,蓝色的液压油混合着火星喷涌而出。坦克瞬间熄火,炮塔失去了动力,只能徒劳地旋转。
与此同时,高空中的“子刃”无人机群也陷入了困境。歌剧院包厢里的猎涎兽仍在疯狂摇晃钢缆,广告牌残骸不断划破空气,迫使无人机群不断变向规避。更致命的是,先前被“子刃”炸毁的攻城塔残骸渗出的粘稠液体,在地面迅速蔓延开来,遇热后产生的紫黑色烟雾越来越浓,像一层厚厚的油污覆盖了广场东侧。无人机群的红外传感器和光学镜头被严重干扰,锁定框疯狂闪烁,最终一片片变灰失效。几架试图冲入烟幕侦察的“子刃”,如同撞进泥潭的飞蛾,翼片被腐蚀得斑驳不堪,姿态失控地栽落下来。
“王磊!你的机炮!注意枪管温度!”领航直升机祝荣的吼声在王磊的耳机里炸响,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。王磊正死死盯着下方烟幕边缘,那里几只幸存的猎涎兽正拖着同伴的尸体,将它们塞进坦克与建筑形成的狭窄夹角,尸体仍在微微抽搐,仿佛在制造新的“诱饵”。
“明白!”王磊吼了回去,声音因持续的高强度射击而嘶哑。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机舱内壁上的温度显示器——猩红的数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飙升,逼近危险阈值。枪管散发出的灼热空气扭曲了舱内的光线,他握着握把的右手虎口处传来阵阵刺痛,金属的滚烫几乎要烙进皮肤。护目镜内侧也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,视野开始模糊。
然而,就在王磊准备继续射击的时候,他突然感觉到一种异样的震动。这种震动并非来自于飞机的正常运行,而是一种更为强烈的、仿佛要将整个机身撕裂的力量。他心中一紧,意识到情况可能发生了变化。
“冷却!”王磊在第15秒松开击发杆,枪管水冷系统瞬间喷出白雾,在寒空中凝成短暂的冰晶。就在这2秒的间隙,一只体型格外庞大的猎涎兽突然蓄力,液压关节爆发出刺耳的“嘎吱”声,竟一跃至20米高度,四瓣口腔对准驾驶舱喷射酸液——王磊瞳孔骤缩,左手猛地扳动方向舵,机枪枪口带着惯性上抬,三发穿甲弹精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