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凡与唐浣溪怔住。
太初解释:
“那是所有时间线的零点,是最大公约数。
天地未定形,诸法未分立。
一切既是结束……亦是开始。”
唐浣溪喃喃:
“那……我们能在那里继续存在吗?”
太初沉声:
“……或可。”
“或可?”陆凡紧盯着太初,“不确定?”
太初摇头:“无解之局,本无定数。”
“那么代价呢?”陆凡问。
太初语气沉重:
“以真灵为舟,以执念为帆。
你们必须……放弃所有烙印。
放弃此生所有记忆。
放弃名字、身份……乃至相遇的顺序。”
陆凡浑身颤抖。
唐浣溪轻轻靠着他:“凡哥……你怕吗?”
陆凡没有回答。
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怕的是什么——
是再一次失去她,
还是……看着她忘记自己?
太初继续说:
“且风险极大。
落入时空乱流,则永远迷失。
落入虚空裂隙,则化作寂灭之尘。
千劫万难,九死无生。”
“但——”
太初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,却像能穿透魂河:
“若二位真愿执手同行……
那便只能赌这一局。”
唐浣溪看向陆凡。
陆凡看着她。
两人的魂光在黑暗中轻轻颤动,如同风中的双影。
唐浣溪轻声问:
“凡哥……我们要走吗?”
沉默。
只一瞬。
陆凡握住她的手:
“我走,你走。”
唐浣溪笑了,泪光如碎星:
“那……我走,你走。”
太初深吸一口不存在的气,最后一次催动残存力量。
整条魂河开始震动。
头顶的黑暗裂开了一道缝,露出无数破碎时间片段的流光——
有未来,有过去,有未曾发生的命运,有早已消失的世界。
太初的声音像是某种古老的仪式宣告:
“既已决定——
便请二位……”
“——横渡太虚。”
轰!!!
一道漩涡在魂河上空炸开,光与影的洪流狂暴地卷下,将两人的魂体吸住。
陆凡紧紧抱住唐浣溪,唐浣溪把脸贴在他的胸口。
唐浣溪闭上眼,轻轻说:
“凡哥,不要放开我。”
陆凡抱住她:
“永远不会。”
强大的吸力撕扯着他们的残灵,一寸一寸扯裂。
魂体不断变透明、破碎、消散。
他们没有挣扎。
他们只有一个动作——
抱紧。
彼此的魂光越抱越紧,越缠越紧。
像两滴被拉长的光。
像两颗被命运逼到角落的星。
就在两人即将被完全吞噬的一瞬——
太初的声音,彻底消失前,轻轻吐出最后一句:
“愿……尔等执念……
能穿越起源之门。”
轰!!!
时空之门吞没了两人。
魂河闭合。
黑暗坍塌。
()
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