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横劈向林寒的脖颈。
这一刀势大力沉,若是劈实了,林寒这颗脑袋绝对保不住。
林寒此刻正半跪在地上,旧力已尽,新力未生。
刚才那一击已经耗尽了他大半体力,肺部像是有火在烧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。
躲不开。
也没法挡。
林寒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狠厉。
既然躲不开,那就赌命。
他猛地一缩脖子,整个人缩成一团,将后背暴露给了刀锋,同时右手在地上一抓,抓起一把混着尸油和沙砾的烂泥。
“噗!”
柴刀砍在了林寒的背上。
虽然有那件破烂长衫缓冲,虽然他已经在最后关头卸了力,但锋利的刀刃还是切开了皮肉,卡在了肩胛骨上。
剧痛瞬间席卷全身,林寒闷哼一声,眼前阵阵发黑。
但他没有倒下。
就在壮汉因为刀身卡住而微微一滞的瞬间,林寒猛地转身,左手那把烂泥狠狠地糊在了壮汉的脸上!
“啊!我的眼!”
沙砾入眼,壮汉痛得大叫,本能地松开刀柄去揉眼睛。
机会。
唯一的,也是最后的机会。
林寒强忍着背后的剧痛,反手拔下卡在骨头里的柴刀。
鲜血顺着伤口涌出,染红了半边身子,但他握刀的手却稳如磐石。
没有犹豫,没有怜悯。
他双手握住刀柄,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,借着身体下坠的重量,向着壮汉的小腹狠狠捅去!
“噗嗤!”
生锈的柴刀没入腹腔,直没至柄。
壮汉的身体僵住了。
他缓缓低下头,看着那个满脸是血、眼神却冷漠如冰的少年,嘴唇颤抖着,似乎想说什么,却只吐出了一口血沫。
林寒面无表情地搅动了一下刀柄。
壮汉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塌,激起一片尘土。
乱葬岗重新归于死寂。
只有风声,和林寒那如破风箱般剧烈的喘息声。
“呼……呼……”
林寒一屁股坐在地上,背靠着壮汉温热的尸体。
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颤抖的双手,满是鲜血和泥垢,指甲缝里还嵌着碎肉。
赢了。
但代价惨重。
背后的伤口深可见骨,失血让他感到一阵阵眩晕,四肢百骸都在尖叫着抗议。
这就是凡人。
脆弱,无力,每一次呼吸都要拼尽全力。
但他活下来了。
林寒咬着牙,强撑着没有昏过去。
在这个地方昏迷,等于直接把自己送上秃鹫的餐桌。
他开始搜刮战利品。
这是胜利者的特权,也是生存下去的资本。
那个壮汉腰间挂着一个干瘪的水袋,里面晃荡着半袋浑浊的水。
怀里揣着两个硬得像石头一样的黑面馒头。
公鸭嗓身上更穷,只有那根包了铁皮的木棍还算有点用。
林寒拔开水袋塞子,仰头灌了一口。
水很脏,带着一股土腥味,但在此时的林寒嘴里,却比天宫的琼浆玉液还要甘甜。
水分滋润了干裂的喉咙,让他混乱的意识稍稍清醒了一些。
他把馒头塞进怀里,撕下壮汉衣服上稍微干净的一块布条,咬着牙,反手勒紧了背后的伤口。
剧痛让他冷汗直冒,但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。
做完这一切,林寒拄着那把生锈的柴刀,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。
夕阳西下,残阳如血。
将他的影